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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團建為期三天，第二天行政的人安排了團體行程，中午大家去往飯店附近的大草坪上玩遊戲，烤肉。
江奈對這類遊戲不感冒，怕別人拉著自己玩，就一直待在烤肉架邊，專注在烤肉這件事上。
晚餐是可以自由安排的，回到飯店後，姚琪說昨天的海鮮大餐很好吃，還想再吃一次，於是江奈陪她一塊去了飯店的海鮮餐廳吃了頓海鮮。
「晚點大家想去唱歌，一起去吧。」兩人吃飽喝足，往房間走。
江奈：“我不會唱歌，你去吧，我就不去了。”
“你也一塊呀，一個人在房間裡有什麼好玩的。”
江奈：“我有點累，想休息一下，姚琪姐，你們玩吧。”
姚琪見江奈真的沒興趣，也就沒有再堅持了，回到房間補了個妝，興致勃勃地找王文博他們去了。
江奈洗了個澡後，在陽台上的椅上坐著，看著遠處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山景。
其實相較於有很多人的場合，她更喜歡像現在這樣的獨處，很舒服，完全不用想需要去要跟別人做什麼交流。
躺著躺著，直接睡了過去。
後來，她是被一陣莫名的腹痛弄醒的。
江奈起身回了房間，改躺到床上，然而那股難受勁並沒有緩過去，反而越來越劇烈。
正想著是不是吃壞肚子了，突然一陣噁心的寒意冒上來，她刷得一下沖向浴室，抱著馬桶直接吐了起來。
嘔吐的感覺不好受，尤其在吃得很飽的情況下，好像胃裡的東西翻江倒海，全部湧了上來，刺激喉嚨，又酸又痛。
但好在吐了一頓後肚子舒服些了，江奈心想肯定是海鮮吃多了，現在開始起反應。
她的腸胃有過不好的時候，但因為很久沒有難受了，這次也就有了僥倖心理，覺得多吃一點沒什麼。
結果，報應來得太快…
江奈漱了下口，給自己倒了杯溫水。
因為目前緩和了，她就沒有驚動別人的意思，喝了點溫水便想躺緩過去。然而意料之外，沒舒服一會，又有一陣噁心感湧上來。
這次伴隨嘔吐的腹痛來勢洶洶，江奈白著臉坐在浴室裡，差點站不起來。
自知情況不對，她艱難地挪到了外面，拿手機打電話給姚琪。
但姚琪那邊估計唱得正high，完全沒有註意到手機。
江奈跟其他組員沒有那麼熟，也不太希望帶去給別人麻煩，擾了他們玩樂的興致。
於是忍著痛到床邊，拿床頭邊的電話給前台播了過去。
前台：“你好，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？”
“不好意思，你們有一些常備藥嗎，我肚子有點疼……”江奈緩了緩，又道，“可能是腸胃的緣故，或者，這附近有藥房嗎？”
前台說：“常備藥是有的，客人，您稍等一下，我馬上讓人過來。”
「嗯……」
掛了電話後，江奈就有些支撐不住了，蜷縮坐在床邊，背後一陣陣地冒冷汗。
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不久，聽到門被刷進來的聲音。
江奈勉強抬眸，只看到有幾人快速走了進來，而最前面那個……是李清霽。
但她這會也沒有那個力氣去想李清霽怎麼會在這裡了，本能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。
「李清霽，我肚子痛…」
眼前的人臉色發白，嘴唇失了血色，額間薄汗，眼神都迷糊了。
他沒料到江奈的情況有這麼嚴重。
方才如果不是陳敏正好被他支去前台問點事，又正好遇到江奈電話到前台，他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。
「忍一忍，帶你去醫院。”
他屈膝便想把她從地上抱起來。
“等，等一下……”
李清霽皺眉：“怎麼？”
江奈悶哼了一聲，氣若遊絲道：“要不，讓他抱我？”
她指的是李清霽身後的另一個男助理：趙思源。
小趙嚇了一跳，立刻去看老闆的神情。
李清霽眼眸微微一瞇，很快就知道江奈心裡的小九九，不過是擔心他抱著出去被人看到罷了。
他略帶嘲諷道：“這時候你還能想這些，命不重要？”
江奈：“…”
李清霽直接把人橫抱了起來：“小趙，去開車。陳敏，聯繫一下醫院。”
“好的！”
“好的。”
今晚多數人都去娛樂區那邊唱歌開派對去了，少部分沒去的也像江奈一樣在房間裡，一路下來倒是沒碰到公司的人。
不過江奈也沒心思計較這些了，手無意識地攥著李清霽的衣服，疼得迷糊。
小趙很快就把車開到了飯店門前，陳敏開了車門，李清霽抱著江奈坐了進去。
車子開動後，李清霽看了眼被揪得發皺的衣服，想把江奈放置到一旁去，然而剛動了下，她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。
「痛……」
小聲哼了聲，可憐又脆弱。
李清霽頓了頓，沒有再有把她挪開，垂眸看著她：“吃什麼吃成這樣了？”
江奈：“…海鮮。”
李清霽：“你們今天不是在外面吃燒烤？”
「回來又吃海鮮了……但，姚琪姐沒事，只是我腸胃不行吧……」江奈覺得肚子某處突然又揪了一下，她痛苦地呻吟/吟了聲，無意識地往李清霽懷裡鑽了鑽。
李清霽微微一怔，沉默片刻，伸手摟了下她的肩膀，防止她往外滑。
「別亂動，再忍一會。”
“唔……好難受……”
李清霽話語間幾分嚴肅：“知道會難受就別胡吃海塞。”
“我不知道會這麼難受…”
“自不量力。”
「……」
後來什麼時候到醫院的江奈不太記得了，隱隱約約感覺到她躺在病床上，醫生來檢查，然後她被餵了藥，又扎了針。
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，手背上還插著一根針，頭部沒入血肉，尾部牽連著透明的軟管，延伸到頂，藥瓶還在持續不斷地往下滴液。
肚子已經不痛了，江奈緩過神來，發現床邊不遠處的小沙發上，還坐著的一個人。
他單手支在臉側，靠著沙發，閉著眼睛，看起來是在睡覺。
他沒有走麼？
江奈心裡不敢相信，也不太習慣。
不相信是起於對李清霽的認知，覺得他不會這麼貼心。
不習慣則是因為過往幾年的生活，很少生病醒來時，還能看到床邊坐一個人。
江奈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好一會，這才試著去拿邊上放著的手機。
然而李清霽並沒有睡熟，她這邊一點小動靜就把
他弄醒了。
「做什麼？」他的聲音還帶著剛清醒的低啞，在寂靜的病房裡，格外磁性。
「我看下時間。」江奈看著他皺著的眉頭，心裡有點緊張，“把你吵醒了？”
“沒有，沒睡。”李清霽按了下眉心，起身走過來，把她的手機遞給了她，“還難不難受？”
江奈捏著手機，搖搖頭：“不會了。”
“好，這瓶打完就回家去。”
手機顯示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了。
江奈心裡有些愧疚，因為給他造成了負擔：“今天麻煩你了，其實你不用在這等我，可以去忙你的，”
李清霽本想坐回去，聞言回頭看她。
江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，撇開腦袋，說：“我等會自己能回去。”
「我想，在法律上，我還是需要為你負責。」李清霽說。
江奈愣了愣。
李清霽道：“還是你忘了，我和你是夫妻關係？”
江奈：“……沒忘。”
“那就行了。”李清霽在沙發上坐下，淡聲道，“繼續睡會吧，好了送你回去。”
「哦……」
——
江奈是快到家才想起給姚琪回電的，一個小時前姚琪回到房間發現江奈不見了，問了前台得知她突然腹痛被送走了。
“你確定你沒事吧？都怪我玩得上頭，手機都沒看。”
“我確定沒事，我現在已經掛好水，準備回家了。”
姚琪：“那就好那就好，對了，前台說，是老闆送的你？”
江奈看了眼邊上坐著的李清霽，“嗯……對。”
“老闆人這麼好啊，竟然不叫其他同事送你，親自送！”姚琪恰到好處地停頓半秒，“他是不是……”
“他正好有事要走，所以我就被順便送到醫院了！”
江奈突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了李清霽注意力，他瞥了她一眼，笑了下，也不知道在笑什麼。
江奈立刻往邊上挪了挪，摀住通話口：“總之我沒事了，你放心吧。”
“那你明天還來麼？”
「不來了……反正你們明晚也要回來了。」
“行吧，那你好好養著啊，週一公司見。”
“嗯。”
掛了電話後，小趙正好把車開進車庫。
江奈跟在李清霽後面同他一起坐電梯上樓，就在這時，手機又響起，江奈看了眼，發現是公司同事徐校打來的電話。
叮——
電梯到了樓層，打開。
江奈接了電話：“餵，徐校？”
李清霽走在前，聞聲微微一頓。
江奈無所察覺，繼續跟在他身後。
電話中，徐校聲色有些著急：“江奈，你沒事吧？我聽姚琪說你吃壞肚子，被送到醫院了，你在哪個醫院啊，我……我們去看看你。”
“不用，不用來看我，我沒事，已經出院回家了。”江奈道，“謝謝啊。”
“今天我看你沒來唱歌就有點奇怪了，本來是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的，但是又怕打擾你了……”
指紋鎖解鎖，門被打開。
李清霽走了進去，垂眸換鞋。
後面的人亦跟進來，但站在那接著電話，鞋也沒換。
「當時我沒有不舒服，只是單純不想去。嗯……對，我沒事了放心吧，你們好好玩……」江奈有點想終結這個電話了，低頭去找拖鞋換，然而李清霽正正好堵在了她的拖鞋前面。
江奈這會不好跟他說話，伸手拉了下他的衣服。
拉了一下，沒拉動。
疑惑抬眸，只見李清霽也回了頭，垂眸看著她。
玄關燈在他頭頂灑下來，他的眼神逆著光，格外深。
江奈愣了下來，下一秒，手裡的手機就被他抽了出去，他也沒完全拿走，只是掌握著，放在她面前。
江奈下意識伸手想拿回來，他卻微微抬高手避開了。
“……？”
掛了。
他的口型清楚說的是這兩個字。
「江奈，江奈？」聽筒裡傳出了徐校疑惑的聲音。
江奈回過神，連忙湊了過去：“…我到家了，先不說了，掛了啊。”
徐校：“這樣，那，那好的，你要是還感覺不舒服，還是要去醫院啊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的，再見。”
電話掛斷了。
江奈不明所以，疑惑地看著李清霽：“手機還我…”
李清霽：“我剛才在醫院說的，你還記得吧。”
“什麼？”
“我們現在是夫妻關係，不僅有責任，還有義務。”
江奈更懵了：“我知道。”
李清霽眉梢微微一動：“既然知道，在我面前跟別人談情說愛，是不是有點不合適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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