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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再遇渣男
胡氏也抬起頭來,四處看去,果然,壽宴廳內並不見她的身影。
此刻,連母那邊,聽了蕭姨娘的話,原本笑意吟吟的臉陰沉了下去,道,“真是晦氣,大好的日子又病了!你差人去回了她,讓她呆在福安院不用出來了,病怏怏的惹人心煩!”
這個大兒媳,每每重要的時刻總是出各種問題,如今這麼重要的場合也不能出現,真是令她頭疼。
“夫人很想前來爲老夫人祝壽,只是剛纔派人去看的時候,身子還是喫不消,所以纔沒辦法出席……老夫人順順氣吧。”蕭姨娘嘴裏寬慰着老夫人,眼底浮現着一絲愉悅的笑意,這是她的如意算盤,這麼重要的場合身爲相府大夫人的容氏若不出現,必定會讓人懷疑她在相府的地位。
“母親,大嫂身子向來不好,想也是爲了避諱,今兒是您的壽辰,不要氣着了。”連曦一番輕柔的安慰才讓連母的氣消了一些
壽宴廳那邊已經是熱鬧非凡,戲班也搬上了檯面開唱了起來,而紫雲院這邊則一片寂靜,連似月一點兒也不着急,還在院子裏給一株剛開花的蘭草澆水,降香則拉了一幫嬤嬤和丫鬟在裏面說些什麼話。
過了一會,青黛匆匆地從外面走了回來,走到連似月的身邊,壓低聲道,“大小姐,果然不出你所料,甄嬤嬤領着人在悄悄觀察福安院的情況,不過大夫人已經依照大小姐您的方法,從後院出來了,現在正在等着您呢。”
“嗯,我們走吧。”連似月起身,那眼中流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目光,她盼了這麼久,好戲終於要開始了。
此刻,幾乎所有的人都去壽宴廳裏,沒有人注意到她,她便操着近路,往大夫人等着的地方去了。
可是走了一半路,青黛突然緊張地道,“大小姐,奴婢,奴婢忘了拿您給老夫人準備的壽禮了。”
“去吧,不用緊張,我在此等你們。”連似月知道自己的丫鬟頭一次做這樣的事,不免有些緊張,她便表現得更加冷靜和淡定。
“是。”兩個丫鬟匆匆返回紫雲院拿壽禮去了。
連似月站在這回廊上,她望着面前的一片蓮花池,目光悠遠,風吹蓮動,搖搖曳曳。
這時候,一陣風吹過來,連似月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,她蹲下身彎腰去撿,卻又刮來一陣風,那帕子又往前飛了去,一直飄到了迴廊下的蓮花池裏的蓮葉上。
連似月臉上露出一絲淺笑,走了過去,一手扶着白玉雕花欄杆,踮起腳,一手去拿那帕子,誰知,夠了兩次居然沒有夠到,她不禁輕輕嘆了口氣。
“我來幫你。”這時候,耳旁傳來一個聲音,她的帕子已經從蓮葉上拿下來,遞到了她的面前。
這個聲音……
連似月渾身一震,心臟彷彿遭遇了重擊,狠狠地一撞,她暗暗握緊雙拳,屏住湧動的呼吸,緩緩,緩緩地抬頭,頓時一個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——
只見,他一身絳紫色冠服,內斂,沉穩,臉部輪廓棱角分明,五官俊美無鑄,那黑曜石般冷凝的眸子正看着她,手裏拿着的是她飄落在蓮葉上的帕子。
此刻,陽光靜靜地傾瀉在他的身上,他周身隱隱浮動着一層淡淡的流光。
這個人,曾經給了她少女最美的期待,她爲了他付出了自己最寶貴的身心和忠誠,可最後他終將她狠狠推入地獄,讓她受盡人世間最慘痛的苦痛和折磨。
前世的種種突如潮水般湧上腦海——
他狠狠的拳腳加諸在她的身上——
“賤人,果真是你暗中搗鬼,害的朕的愛妃日日受心痛折磨,以至夜不能寐,寢食難安!”
“賤人,事到如今,你還強詞奪理,妄想拉貴妃下水!來人,即刻剖肚!”
……
慘叫,鮮血,被丟進沸騰的熱水中的兒子……這一切的一切,沒有防備地猛地衝上她的回憶裏。
鳳、千、越!鳳、千、越!
鳳!千!越!
她在心底如同嚼碎一具屍體般用力地咀嚼着他的名字——
好!
很好!
終於,又見面了,過了一個人生那麼久,終於又見面了!
這是她今生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啊,想起前一世初次相遇的情形——
“我是鳳千越……”他優雅,從容,謙謙君子。
“我是連似月……”她羞怯,緊張,靜如處子。
她緊緊看着他,兩行冰冷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從清冷的面龐滑落,她如冰川般的目光落在鳳千越的身上,並沒有去接那帕子。
鳳千越望着面前突然間對他哭泣的人,微微一愣,眼中流露出不解,此人是誰,爲何對着他哭?
眼前的女子,如同天山雪蓮,冰冷,遙遠,而她的眼淚……那眼中似乎,似乎還帶着強烈恨意。
恨?
鳳千越的腦海中突然有點混亂,他不由地抬起手,用那帕子擦去她清冷的眼淚,當帕子就要觸到連似月臉的時候,她猛地一個激靈,整個人回過神來,她臉一偏,迅速地從他手中奪過帕子。
隨後,暗暗地深深倒吸了口涼氣,讓那渙散的意志一點一點重新回到體內,恢復了那一貫冷血的臉,所有的仇恨最終化爲淡淡地兩個字:
“自重。”
什麼?鳳千越頓時臉色一變,覺得被人戲弄了一般,眼中流露出不悅,道,“是你先在我面前哭的。”
連似月淡定從容地用帕子拭去臉頰的淚水,脣角隱隱露出一絲譏諷,道,“你誤會了,風太大,我不過是被迷了眼睛而已,不要自作多情纔好。”
說着,她便微昂起下巴,面無表情地從他的身旁走過,絲毫未將他放在眼裏,前一世,她爲了他,不惜奉獻了一切,可是到頭來卻落得個如斯田地,這一世她爲報仇而來,絕不會多看他一眼,等她認認真真看着他的那日,必定是他下地獄之時!
“站住!”身爲堂堂四王爺,鳳千越何曾受過女子這樣的輕慢,頓時便喝住了她,他走到她的面前,深深地打量着她,而她目不斜視,清冷的目光望着前方,風吹來,她的黑髮輕輕飄起,渾身散發着一種莫名冷凝的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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